九三年

·例行OOC预警

·无CP，全亲情向

·本章军火库客串，红双喜友情向，有部分私设

·时间线混乱，全瞎编的

38.

“所以说，你像个英雄一样死了。”

“闭嘴，陶德。”达米安把游戏手柄按的咔咔作响，“我不介意在祖父母前揍你，你可不一定。”

“回答问题，小鬼。”

达米安的角色打掉了对方的最后一滴血，屏幕炸开烟花与彩条。他丢下手柄，眯起眼睛。“你想知道什么。”

“你像个英雄一样死掉了，”杰森看着他，又像是透过他看一片荒原，“谁能杀了你？你可是……”

他突兀地闭了嘴，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未免过于残忍，尤其是这个孩子的灵魂站在他面前，托马斯买来的连体睡衣有些大，一部分袖子松垮遮住手掌。

他还是个小孩，一个死去时比自己还小的小孩。

“我不认为你会有心到为我报仇。”达米安冷哼，“所以闭上嘴，安静哪怕一秒。”

哦，是的，他是这么想的。杰森唾弃着不争气的自己，哪怕这个孩子对他说上一句想要报仇的话，红头罩认为自己怎么都敢冲去罪魁祸首面前来上一枪。保护妇女与孩子是红头罩的本性，和这个男孩是自己血缘之外的弟弟没有任何关系。

没有关系。

“我不会替你报仇，老蝙蝠的错误让他自己去更正。”杰森说道，“不过从你的反应，我大概猜到是谁了。”

达米安背过身去，明显不想再理他。

“伤口又痛了？”杰森自言自语道，“我去给你找药，别乱动，桌上有纸，别脏了老子的地毯。”

他到底没说出那个名字，只是转身的时候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。出乎意料，他没有躲开。

 

39.

“达米，”玛莎弯腰吻了吻她的孙子，“要注意安全，不要逞强，你爷爷会保护你。”

达米安第一次主动搂住她的脖颈，这比初次见面的浑身僵硬要好得多。祖父，祖母。他想道，他们完全不同于疯狂到极点的雷霄奥古，如此正直善良的品格在哥谭几乎是万里挑一。同时他们深爱着他和杰森，只有在他们身边，被当作小孩子才不是令人耻辱的事。“祖母，”他低声道，“我……还能见到你们吗？”

“我和托马斯会一直在这里。”她笑了，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，湛蓝眼珠温柔地望进稚绿的孤寂。“如果你想念我的芝士挞，就要告诉你哥哥，会有小精灵把它放在你的床头。”

他小幅度地点点头，被拉壮丁的罗伊哈珀正和红头罩最后一遍确认天启星坐标。头发乱糟糟的军火库在被撞出窍看到韦恩祖孙后有点不正常的紧张，不时偷瞄两眼，偶尔会得到韦恩夫妇善意的微笑和达米安的白眼。不过很快他便放松下来，因为玛莎的小点心。“这真是太酷了小杰鸟，”他说道，“你从来没告诉我！”

“你不会想知道，”杰森手下不停，目光被光标所吸引牢牢钉在虚拟屏上。“我能怎么说？嘿罗伊头顶那个上吊的美女你的头发很长快到我酒杯里了？”

壮汉如军火库，发出一声娇弱的惨叫。

“曾经有过吗！！？你居然不提醒我？？？”

“操，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摸你的头，还蹭了一手油。”杰森道，“顺便，军火库，认真的，你怎么不能做个自动洗头机顶在头上，两天一喷干干净净。”

“得了，随便找个水龙头就可以解决的事难道需要我亲自动手吗？”

“水龙头不能骑到你头上，哈珀。”

“我感觉你在说黄笑话。”

“认真的？这里有个未成年！”

“是不是？”

“废话。”杰森压低了声音，“当然他妈的是。”

两个成年人一齐哈哈哈笑起来，达米安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智障，玛莎宠溺地叹了口气。托马斯从里面走出来，全副武装——套着一身复仇蝙蝠侠的仿制品，“帅呆了爷爷，”杰森吹了声口哨，“谢了，艾森斯。”

银白头发的女人沉默点头，凑上前吻了吻他的脸颊后散作黑烟消失。“哇，”托马斯看着愣在椅子里的杰森，摸了摸下巴，“这倒是个没想到的展开。”

临行前杰森看着托马斯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的希望你永远不会穿上这身衣服，爷爷。”

“神父的衣服也许很适合你，”托马斯笑了，眼角细小的皱纹舒展开，显得意气风发，“但你无论怎样都是好的，杰伊。”

“最好的在等你。”

托马斯挑了挑眉毛，“当然，”他带点小骄傲道，“你们的父亲是最好的。”他看向他，“我希望你已经原谅了他。”

“我没有怪他，”杰森看向达米安，“他的错误将要被修正，而我并非无心之人。至少我得把这个小恶魔送回去。”

达米安踩了他一脚，“我听见了，陶德。”

一只大手按在男孩脑袋上，趁机捋了两把，达米安抬头，对军火库怒目而视。“对你的家人喊不出尊称的时候，”罗伊说道，“只是叫个名字又不会怎样，对不对？”

蝙蝠侠之子毫不客气一拳砸过去，“你死定了，罗伊哈珀！”

“啊，这真是个没想到的展开。”玛莎说道。

 

40.

目送飞船消失在天际，杰森呼出口气，冲着玛莎微笑起来。

“虽然，呃，虽然军火库人看起来不怎么靠谱，”他说着又叹了口气，“好吧，他确实不太靠谱，但毕竟他是目前为止我最信任的人了。”

玛莎点点头，然后抱住了他。当年瘦弱灵巧的男孩抽高个子有了结实的肌肉，她抱着他依然像是抱着废旧仓库里那个闭上眼睛的孩子。“我不能离开哥谭，”他干巴巴道，“B会气疯，然后我们再次大吵一架，一切又回到起点。”

“一切都会好的，”她喃喃道，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
“布鲁斯会回来的。”他掰正她的肩膀，女人的眼泪让他不知所措，“他会回来的，爷爷也会回来的，上帝啊，请相信我，玛莎奶奶。”

天启星上，血蝙蝠遮住了黑暗骑士的双眼。他迈出脚，为他的儿子，为他的家族，为他奋战的一切。而为他所爱的则在背后张开双翼，坚实的翅膀换了五代，温柔的双眼始终如一。

“达克赛德——”他怒吼道。

 

41.

“就是这里！”罗伊按开了飞船的隐形设施，韦恩夫子紧随其后。“天启星万物混乱，蝙蝠侠不会太在意和追查的，韦恩先生。”

“谢谢，”托马斯说道，他感觉到紧张，死去多年的他并没有完全做好与儿子对话的心理准备。他知道另一个消亡世界的他在世界毁灭前给了布鲁斯一封信，这简直快让他嫉妒了。“前面的路我可以带达米走过去，你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。”

罗伊犹豫了一下，“杰鸟说出了事就打断我的腿，不过既然局势已经被控制住，应该没问题。”

“哈珀先生，”托马斯说道，“谢谢你成为杰森最信任的朋友。”

罗伊的眼睛滑稽地瞪大了，达米安咂咂嘴发出响亮的弹舌音，这并不能让罗伊有分神任何责怪他的机会，“他真的，”他结结巴巴道，“他——我，我操，我……杰森真的这么说过？”

托马斯冲他挤挤眼，“你可以问问玛莎。”

他发出窒息般的声音，“我要哭了。”军火库喃喃道，达米安嫌恶地瞅了他一眼，“Tt，别那么恶心，哈珀。”

“另外，注意安全，”托马斯说道，“别死，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
“这话真的没人说过，”罗伊说道，“韦恩先生，多谢你，完事我在老地方等着。”

 

42.

“去吧，达米，”托马斯轻轻晃了晃他的手，发现男孩已经变得半透明。在他的视角里，地面上了无生机的达米安逐渐被充满，“我和玛莎永远爱你。”

达米安深吸一口气，奔跑起来，扑向自己的身体。

“永远爱你，祖父，祖母，”他默念道，“父亲，潘尼沃斯，格雷森，德雷克，还有你，该死的陶德。”

 

43.

蝙蝠侠怀里抱的孩子消失了，而他面前的人正在注视着自己。

改动颇多的蝙蝠侠套装，他不会认错，是巴里艾伦反复描述过的模样。

但那个世界已经趋向了消亡，他混乱地盯着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，他看起来那么年轻，那么……那么……

像他八岁那年最后一次看过的样子。

“B，”那个人开口叫他，率先摘下了头罩，露出的面容让年近不惑的蝙蝠侠喉头一哽。托马斯韦恩依旧是他死去的模样，连眼角的细纹都不曾变化，幻觉，这是敌人用来打败他的幻觉，一定是。“我不是幻觉，我只是一段留影，没有任何恶意。”他摊开手，周身微光摇动。

“我很抱歉，离开你这么久。”

这段留影真实到蝙蝠侠无法说服自己将它打散。

“你长大了，成了许多孩子的父亲，你教育他们成为了很好的人，”男人的手搭在了蝙蝠侠的肩上，“我很欣慰，也很高兴看到你的生活被他们点亮。要知道，你成为蝙蝠侠后的日子有多糟糕。”

“没有那么糟糕，”蝙蝠侠突兀地回答了他，普蓝色的眼睛藏在面具下，没人能看到它里面正在酝酿什么，“一切都好，爸爸。”

“是的，一切都好，”托马斯笑了，“不要老是让自己受伤，阿尔弗雷德会担心。”

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我尽量做到。”

“别太勉强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熬夜对身体有害，虽然这已经成为了每个人的常态，对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对自己宽容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哥谭是你的责任，家族是你的责任。”托马斯低声道，“你本该是我的责任。”

布鲁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。

“我很抱歉，B，我很抱歉离开了你们，玛莎也是。”

“妈妈，”布鲁斯哑声道，“她还好吗？”

“她很好，也很想念你。”

“我们终要分别，只是时间早晚。B，我很高兴你在没有我们的时候，能够完全地信任阿尔弗雷德并获得成长，建立了我们的家族。就算代价是你披上了这身衣服，我也依旧为你骄傲。”

“布鲁斯，”他抱住他已经长高的儿子，除去头盔是父子二人的额头相抵。他已经长大了，即使不再活泼，不再对任何事满怀好奇与热情，他也依旧是托马斯与玛莎最爱的儿子。“爱你，”他说出了蝙蝠电脑里某个压箱底文件的最后一句话，“我和玛莎永远爱你。”

一片混乱的天启星中，布鲁斯慢慢地，慢慢地回抱住了他的父亲。

“永远爱你们。”他说道，面具下的男人泪流满面。

TBC